在太阳落山临近夜晚的时候,赫曼独身一人来到了公园。
青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路灯下,赫曼的身边晕染着柔和的光,他自己的影子则斜斜地映在地上,好似一张薄薄的剪影。
一位女士走了过来,自然地坐在赫曼旁边。她穿着亚麻色的风衣,衬衣西裤衬得她身材匀称修长,马丁靴踩实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并不是常见的金发甜心,她并不柔媚,也不可爱,深色的头发被高高地束起,相反,她看上去就是那种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女人,但是这样的游刃有余让她变得愈加动人且富有魅力。
略显消瘦的脸颊,深邃的眼窝,颧骨突出,气质慵懒疏离,好像又有几分飘忽不定。她带着单边眼罩,让人会好奇那眼罩下面究竟是什么,另一只眼睛瞥过来的时候虽是漫不经心,却有着别样的魅力。当她对你微笑的时候,你几乎在那捉摸不定的眼神中迷了心神,好像会把你的全世界朝她袒露得彻底。
“使徒阁下。”
对方先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磁性的嗓音更为她增添了几分魅力。她在吐字的时候似乎有着属于自己的习惯,独特的音调让这个称呼听起来好似在跟情人聊天时一样缱绻。
“西尔维娅,你找我什么事?”赫曼温和发问。
来找他的人是让赫曼不得不慎重对待的教徒西尔维娅,她是蛾道路的高阶天命之人——赫曼觉得自己可能是需要给自己占卜一次,不然接连遇见扑棱蛾子,这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水逆。
事实上就连她的名字都是赫曼在发现对方放在窗台上的纸条之后临时才从桌面卡牌上知道的。而让赫曼调整态度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卡牌上的信息。
桌面上一张人物的卡牌微微泛着光,红色打底的简笔人物形象好似在眨眼微笑。
【易皮者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已经学会迅速从某处离去,甚至快到可称还未进入既已离去。有时,她会将枯叶留在在窗台之下,有时她会在将名字写在不会被人找见的地方。】
【性相:已擢升】
【此人无法再进一步晋升……至少在我麾下不能。】
【性相:追随者】
【你的学生、合伙人、护卫、拥护者、被你欺骗、被你当作祭品的……伴侣。】
“应该说您有什么事才对。”西尔维娅偏过头来注视着赫曼。她的态度并没有外表上看上去的那么疏离,西尔维娅的语气甚至可以说是谦和的,温柔的,当然,依旧带着蛾的混沌。
“我…已经飘荡很久了,在我们欧洲总部被防剿局找到之后……您藏得很好,使徒阁下,如果不是您特意放出信息想要雇佣启的话,我找不到您。”
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嘴角的笑容却锋利又张扬,恍若扑向光芒和火焰的飞蛾,危险又盲目,带着非理性的狂热,“所以,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先生?”
【作者有话说】
游戏里,如果跟西尔维娅姐姐恋爱并且共度余生的话,她是少数能把教主吃得死死的
排面必须有!
回来,问题,回答
走在蛾道路上的天命之人最令人忌惮的就是他们的飘忽不定。
就像西尔维娅,她的日程安排不清不楚混乱无比,不仅敌人不清楚她的行程,就连她自己也对此感觉随心所欲。今天还在大都会见赫曼呢,明天说不定就跑到英国去看天鹅了。
世人常说任何原因都必然引起一定的结果,没有“无果之因”;任何结果都是由一定的原因引起的,没有“无因之果”,然而在蛾准则之下,这条并不成立。
因为他们做事可以没有任何原因,任何逻辑,只是因为他们忽然想这么做。
行走在这条通往林地的道路上,他们变化,他们充满激情,他们抛却不必要之物,他们将除去准则之外的事物遗忘,他们追奉混沌,他们行事永远没有计划,充斥着随机和多变。
赫曼曾经读到过一本蛾之长生者写下的日记,在语意不详的混乱描述中,赫曼推测写下笔记的时候那位已经晋升为了易皮者,他在那本书中记录下来了自己在向着高阶转变时候的感受和想法。
【这是我的过去,但现在我已转变。这是我的服饰,我将它们弃置一旁。这是我的皮肤,但不过是借来之物,这是我的姓名,且不过是障眼之物。这是林地,我们扼死光明的地方。我曾在这里,而今已不在。】
红粉骷髅,白骨皮肉,都只不过是他们行走在世间才需要的一层伪装。
而正是由于他们的飘忽不定,蛾道路上的天命之人又是极其敏锐的,谁能骗过一位以欺骗和狡诈而闻名的骗子呢。
没有人。
也正因为如此,没有过去记忆的赫曼对西尔维娅的态度很慎重,很谨慎。即使是现在面对狂热又毫无恶意的西尔维娅,他仍在理性地评估着。
“你说得对,西尔维娅,现在确实有需要你来做的事情。有我们的大敌正在接近,对方应该也是蛾,我需要你搜集情报的同时找到他,解决掉他,如果杀不掉的话也要重伤他,让他没有机会继续阻碍我们。”
“蛾吗,我知道了。”西尔维娅像是记下了这点,随后开口说道:“有件事情您知道了说不定会更高兴一些,使徒阁下,我得到消息,防剿局在美国这边要比欧洲更受限,我们教团新的总部或许可以在这边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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